咸丰六年(1856年),林则徐的外甥沈葆桢出任广信(上饶)知府。当时太平天国和清政府正处于僵持阶段。八月,石达开麾下一员猛将率数万义军连克数城,对广信形成合围之势。沈葆桢临危不乱,采取攻其不备、袭扰辎重的战术,七战七捷,将这支义军打得晕头转向,灰溜溜地撤退了,此战后,沈葆桢名扬天下。
石达开见手下的猛将打不赢沈葆桢,决定亲自率兵攻打广信,次年三月,石达开兵临广信城下。沈葆桢不敢轻视,亲自率兵顽强抵抗,双方激战数日后,石达开只能认输,调头去了浙江。
沈葆桢和大多数晚清时期的重臣不同,在镇压农民起义时,其他人只要不影响自己辖区的治安,大多是出工不出力,沈葆桢从始至终表现得都很强硬,并且,他在维护中华道统以及国家主权方面的态度也非常坚决。
同治元年(1862年),沈葆桢出任江西巡抚时,就遇到了一桩教案,当地民众与法国传教士爆发了严重的冲突,教会的店铺和房屋都被砸毁了。沈葆桢知道这件事后很高兴,但迫于朝廷的压力,他也不得不象征性地处罚了带头的几个民众。将赔偿金从7万两一直压到了1.7万两,并拒绝向教会道歉。
后来,他主持福州船政局期间,指出要拯救中华,必须发展自身的工业制造能力。在船政局自制出第一艘轮船“万年清”号后,法国监工、领事百般要挟要让法国人来领航,沈葆桢毫不退让,也正因为沈葆桢的坚持,才保住了马尾的“港口权”,他赞同“师夷长技以制夷”的策略,但也清醒地看出“师夷长技”只是手段;“制夷”才是最终的目的。
在甲午战争爆发后,日本侵略台湾时。沈葆桢认为民心可用,内忧不足虑,当务之急是肃清外患。于是沈葆桢上奏朝廷:“如果民间遭到日寇的荼毒,官府必须义正辞严加以讨伐,官民同命,草木皆兵,那么,日寇再怎么居心叵测,我们也不用怕。”
沈葆桢能够得到朝廷的快速提拔,也和曾国藩的举荐不无关系,只是后来沈葆桢真成了封疆大吏后,居然没有任何表示,甚至连联系都很少有,倒不是沈葆桢忘恩负义,而是因为他完全忘了这件事。
朝廷从同治元年五月开始围攻天京,到同治三年七月才攻克天京,前后历时两年多,在此期间朝廷没拨一两银子,各路大军的军饷全都靠江南数省的调配。这段时间,曾国藩的权力非常大,江、浙、赣、皖等省的财政收入全都由曾国藩调配,但没有一分钱是从江西送来的,全被沈葆桢花了,他自己也得办团练、恢复民生,江西也是太平天国运动的重灾区。
沈葆桢为了治理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,也不准手下给曾国藩送钱。江西九江道台好不容易筹集了三万两银子准备送往前线,沈葆桢知道后,立马下令将钱扣下,运回南昌,如果违背,革职查办。道台左右为难,只好各给一半。沈葆桢知道后将道台骂了一顿,逼着他去曾国藩大营把钱要了回来,沈葆桢因为此事,没少被曾国藩手下的将领们指责。
沈葆桢混迹官场三十余年,平乱、保台、造船、建设南洋舰队,作为封疆大吏,每年他经手的银子动辄数十万两,晚年他将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了筹款上。按理说沈葆桢应该不缺钱,但他家里却雇不起下人,妻子还要亲自下厨。他的儿子想要买一套院子,沈葆桢回信一封让儿子安分些,沈葆桢死的时候“布被旧衣,一如寒素,不名一钱。”
图一沈葆桢